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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二十三村大神
有句俗话说得好:安居才能乐业。只有解决住的问题,百姓才能踏踏实实上工干活。
最近,张林这个临高最基层的归化民正为住的事情发愁。
张林是从广西来临高讨生活的移民。自从两广攻略平定广西后,他就常常满怀期待地听归化民干部宣传临高这座不夜城,每次他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得津津有味,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。如今县里组织一批青壮年移民临高“搞建设”,不甘寂寞的他自然就第一个报了名。
原本他这样的屁民中的屁民,只有给小地主家做契约奴的份,有口饱饭吃就很感激了。如今澳宋在广西推行了雇工制度,做工不仅有饭吃,还有工钱拿,可以拿来买许多下乡工作队带来的新奇澳洲货。张林对澳洲人的好感和信任度瞬间爆表。这回来了临高,不仅工钱提高了许多,一路上看的那些西洋镜,也让这个土包子深觉不虚此行。
只不过,新鲜玩意太多了,这点工钱发下来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元老院治下的临高,不仅有数不清的好用的澳洲货,更为这些原本的大明百姓带来了无数全新的思想和生活方式。眼界开拓了,对未来的期望值自然提高了。许多原本目不识丁的底层百姓,如今也有了进步的想法。
张林自己虽然上了扫盲夜校,但还没有那么大的觉悟。只不过,当他见识过许多归化民节节高升后,意识到将来自己要是有了儿子,一定得让他在澳洲人办的书院里进学,如此才能前途无量、平步青云,才有可能让他这个没出息的老子有机会翻身。
来临高的前几个月,他好吃好喝的不断,新玩意也买了几件,基本是月光。现在新鲜劲过去,他终于想起省钱来了。毕竟将来还得买房子、娶老婆、生儿子,送小子去念书!
只不过,工钱就这么几个,虽然不算太少,但要积累些身家也并不容易。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住宿上省一点下来了。
张林所在的力工队住的是集体宿舍。但是在本地有住房或是自行解决住房的人,力工队是会发放一笔住宿补贴的。这笔钱说少也不少,要是有什么便宜的方法能解决住宿,还是能省下一些钱来的。
实际上,元老院正是希望通过这种发放住房补贴的形式,逐步让更多的职工过渡到自行解决住房问题的道路上。毕竟人越来越多,房子总不能永远都是元老院来盖。如今商业化建房的解决方案已经开始推广,一些最早涉足临高地产业的商人们也都吃到了甜头,更多的人会跟风而来,加入这场轰轰烈烈的十七世纪房地产开发当中。
今天,张林在东门市附近的一家铺面里,和一位牙人碰面了。牙人名叫朱宝,是东门市小有名气的房牙。听(他自己)说,此人带看房过的人,要比元老院捞回来的难民还多。不管是真是假,总之只要见到朱宝,他不是在带人看房,就是在带人看房的路上。
张林来找他,是因为有同乡告诉他,朱宝那里有及其廉价的住处可寻。听说住澳洲人口中的“一礼拜”,也就是七天,只要1分澳元。
“是朱宝,朱掌柜吗?”张林畏畏缩缩地看着这个皮肤粗糙黝黑,嘴唇上留着一抹胡须,顶着个大光头的房牙。他身穿一件澳式对襟短褂,却完全没有澳洲人甚至是归化民的精气神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。
“是。是。”朱宝满脸堆笑,“这位老弟,这回来,是想租房还是买房啊?”
“租,租。”张林肯定道,“哪能买得起。”
“好说。”朱宝拍了拍手,“想要哪片地方,多少价钱的呀?”
“听……听说有那种特别便宜的?”张林小声说道。
“你说十三村那边的?”朱宝依然保持着营业式的笑容,“有的,有的。1分钱一个礼拜嘛!不过那边住着可不太舒服,您看要不要我再给推荐些……”
“不用,就那个!1分钱,一个……一个……”
“一个礼拜。”朱宝补充道。
“对对对!就那个,七天嘛!”张林兴奋地点点头。
“行,那咱们现在就去吧?”
说罢,二人便启程前往十三村地区。朱宝原本提议坐公共牛车去,可张林为了省钱,坚持要徒步前往。朱宝也不好丢下客户,自己一个人坐车,只得跟了上去。路途虽不算太远,但这大热天的走那么多路,还是让朱宝叫苦连天。
到了美台洋附近一处比较偏僻的房屋前,二人停了下来。
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棚屋,原本是给国有农庄的工人们住宿用的集体宿舍。如今正式工们都搬进了新建的多层楼房,这里就被一家商人盘了下来用作堆货。余下不少边角的空间,堆货显得太小,又找不到其他用处,商人就想物尽其用,廉价租给那些在临高打工的人住。
当然了,住在这里的人,大部分都不是归化民,只不过是来临高打工讨口饭吃的穷苦百姓罢了,自然没有统一安排的住处。
张林发现,这里的居住条件比力工队宿舍要差很多。不仅每个人的床位很狭窄,卫生状况也不太行。大家方便时用的都是屋里的几个木桶,满了以后轮流去倒进化粪池。
走进一间大通铺的房间,一股混合着排泄物和汗酸的臭味扑鼻而来,已经开始习惯集体宿舍干净整洁生活的张林有些退缩了。
朱宝自然更加受不了这里的气味,毕竟他自己住的可是临高百达房产公司开发的新楼盘,用的是全套澳洲洁具。突然,他感到腹中不适,看了眼屋里的马桶,皱了皱眉,赶紧跟张林赔了个不是,飞一般地冲出了屋外找地方方便去了。
房牙一走,原本有些紧张的张林反而放松下来了。见屋里躺着几个年轻男子,便想上前问上几句。
一个身着满是补丁的青布衫的男子见到他,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凑了过来。
“这位兄台,也想来此处下榻?”
张林见此人说话摇头晃脑,一股酸味,想必是个穷书生。不过,再穷也是读书人,为何要来这种做苦生活的人住的地方呢?
“还没定还没定……先来看看。”张林的语气中还是有一丝对读书人的敬畏的,“听说这里住七日只要1分澳元,先生知道这是真是假吗?”
见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,书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,回答道:“自然是真的。此处东家宅心仁厚,给我们这些异乡客行个方便罢了。”
“不过看先生的样子,也不必住这里吧……”张林看着书生手里的新书,心想这书就够他一个月工钱了,这个书生应该也不像看起来那么穷。
“非也非也。在十三村这里,流传着一句澳洲话,兄台可曾听说?”
“没有的,请先生教我。”
“在十三村这里,上工一天,阔以玩上三天!”书生仰起下巴笑着说。他明显是把这种半文半白的话,当成临高这里的“高级用语”了。
“上工一天……阔……阔以玩三天?”张林心想,自己一个月也就休息了一两天,有时候元老院上大建了,不仅这一两天没得休,每天还得加工。这干什么活计,上工一天,能休息三天的?
“正是。”书生摇头晃脑道,“现在博铺和东门市那边许多商行都缺人,时常找些按日记工的伙计,主要就是出些力气。不少商行都是干大买卖的,对小工出手极其大方。干上一天,能得5分到7分澳元,有时急缺人时,能给到1钱!如此一来,上工一天,我就收钱回家,租些澳书来看上三天,再饮上浊酒一壶,岂不美哉?”
“那要是每天上工,岂不能赚更多?”张林说。
“话虽如此,但也不是每天都能上得了工啊。”书生说,“况且,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是吧!”说罢,他提起床头的葫芦,往嘴里灌了口酒,继续看起了他的《天龙八部》。
张林摇了摇头。他发现屋里的其他几人听见书生的话,都呵呵笑了起来,一脸认同的样子。他们有几个在玩着澳洲斗地主,有几个正翘着脚抽着澳烟。几乎每个人脸上,都是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。
“徐先生,走!找黄票去!回来再看书吧!”一个男子拍了拍书生的肩膀,跟他勾肩搭背走出了屋子。
没过多久,房牙朱宝方便回来了。二人出了屋子,朱宝见张林满脸愁容,问了句:“怎么了?不中意吗?”
“地方是便宜,不过我想着还是回去住集体宿舍吧。”
“可不嘛!”朱宝笑了,“这地方住久了,你也像他们一样,阔以玩三天了!年轻人啊,还是要多打拼!好好干,元老院不会亏待你的!”
张林苦笑了一声,随他一路回到了东门市。
此后,张林再也没提过搬出集体宿舍的事情,每天老老实实上工下工,就想着多攒点钱娶个老婆生大胖小子。唯一不同的是,现在他连每个月休息的那一两天,也都去博铺或者东门市的商行打短工,攒钱的速度多少也快了一些。
星白Knu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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